我和老公的好朋友在海水里纠缠
第一次见到邓明飞是在1995年5月1日,那天,我是齐伟的新娘。邓明飞是齐伟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,在我们恋爱期间,邓明飞是齐伟经常提起的人,提起他们之间的一些趣事,深深的友情,还有邓明飞的优秀。邓明飞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外地工作,以后,在那里成了家。这一次,为了参加我们的婚礼,他特意从那座遥远的城市赶来。
那天,我和齐伟站在门口迎宾。一个高高的男人从远处走来,他微笑着,在看到他时,他脸上的笑容给了我一种莫名的温暖,而齐伟则在旁边叫了起来,“邓明飞”,“齐伟”,两个男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,我终于知道这个男人就是“邓明飞”。齐伟介绍我们认识,邓明飞向我望来,在目光相触的那一瞬间,他的眼睛深处有亮光闪现,我那样敏感地捕捉到了,而我的心脏一阵莫名的悸动。
那天,我和齐伟是主角,我们穿梭于各个酒桌间敬酒。只是我感觉到有一束目光始终在追随着我,而我知道那束目光来自邓明飞。我有些紧张,也有着羞涩,我不得不承认,这个男人给了我很特别的感觉。在我嫁作他人妇的这一天,邓明飞就那样打乱了我平静的心绪。齐伟是我的第一段正式感情,从小到大,我都是一个安静而羞涩的人,喜欢将很多心情深深藏起。大学时,曾经喜欢一个男生,却无法表达,最终彼此消散在人海。22岁那年,在一个偶然的机会,我认识了齐伟。从见到我的那天起,齐伟便深深地喜欢上了我,以后,他疯狂追求着我,直到我答应做他的女朋友。
经过两年多的恋爱,齐伟向我求婚。那天,他用了最浪漫的方式,红玫瑰、钻石,我有些感动,却没有激动与幸福的感觉。我答应了齐伟的求婚,或许觉着这是感情最好的结果。齐伟忙着筹划着我们的婚事,而我也像所有待嫁的新娘,准备着自己的嫁衣。我为自己选了一件灰色的抹胸式小礼服,这曾经遭到了齐伟和家人的强烈反对,他们都认为我在婚礼那天,更应该穿一件红色或粉色的礼服,但我却坚持着自己的选择。而很多年后,当我终于可以和邓明飞坐下来,谈及这场婚礼时,邓明飞对我的这件灰色小礼服赞赏有加,他说那天这件灰色的小礼服,衬得我无比的高贵、性感,让他心动不已。我想,或许这就是心意相通吧。
我和齐伟开始了我们平淡的婚姻生活,邓明飞则回了他的城市。以后的日子里,邓明飞偶尔会打电话过来问候,接到他的电话,心里有些淡淡的激动,却无法说些什么,总是将电话交给齐伟。再以后,我做了母亲,我和齐伟有了一个女儿。在这座城市里,我忙碌着,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,想起邓明飞,想起他淡淡的微笑、深深的眼神,心中有着如水的起伏……
转眼间很多年过去了。有一天,齐伟非常激动地告诉我,邓明飞携全家回徐州定居了。不久,齐伟为邓明飞安排了一场接风宴席,几个好友都携家眷出席。那天,我有着从未有过的紧张,我在衣橱里选了很久,我选了一件灰色高领无袖的羊绒衫和一条米色的羊毛格裙,然后,配了一双灰色的皮鞋。我惊讶于那种“怦怦”的心跳,也终于理解了“女为悦己者容”那句话。那天晚上,邓明飞带着太太、儿子来了,几个男人自是一番热烈拥抱。邓明飞转向我,他向我伸过手来,他微笑着,对我说,“伊娃,你好”,“你好”,那一刻,我感觉到了我们的激动。邓明飞将太太介绍给我们。一个面容娇好、体态丰腴的女人,我们礼貌地握手寒暄。
那天晚上的气氛非常融洽,大家杯盏交欢、谈笑风生。或许一直都是一个安静的人,我没有太多的话,在我被所有的人忽略的时候,邓明飞向我举起了杯,他看着我,眼神里有笑意,更有着说不出的深意,我的心脏在激烈地跳动着,我举杯向他示意,小酌了一口酒。当我放下酒杯时,发现邓明飞依然看着我,那一刻,我只感到两颊一阵发烫。
以后的日子里,邓明飞开始了他在徐州的创业生涯,闲暇之余,他和齐伟经常聚在一起。齐伟回来后,会谈起邓明飞,谈起他的能干、他的魄力和他的实在,而我想象着他忙碌时的样子。节假日时,齐伟一帮朋友,也会组织家庭聚会。对于我来说,每一次家庭聚会前夕,是很多的期待与激动。我问自己是不是特别想见到邓明飞,答案是肯定的。我感觉到了邓明飞对我的吸引,或许他身上那种沉静、豁达与善良,是我所倾慕的。
每次见到邓明飞,我们都不会多说些什么,因为我是齐伟的妻、而他有着自己的妻。只是在那些杯盏交欢的酒桌上,我们的目光常常在有意无意间碰撞到一起,那是怎样深深的眼神,从中,我看到了一份在意、一份欣赏,还有深深的怜惜,我知道这个男人读懂了我内心的寂寞。
齐伟是一个好男人,但我们之间缺少一种缘分,我始终无法爱上他。这些年来,我在婚姻中落寞着、痛苦着,但心中的那份善良,让我对齐伟很好。在大家的眼中,我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,只是很多的心情,我都深深地藏在了心底。
花开花落、月圆月缺,转眼间日历翻到了2008年7月。孩子们都放暑假了,于是,齐伟提议几个家庭一起去海边度假。一个周六的上午,我们开了3部车向海边进发。经过4个多小时的奔波,我们来到了海边。大海总有着它特有的魅力,它的蔚蓝、它的浩渺、它的汹涌,让大人和小孩们都激动不已。在海边稍事休息后,我们决定游泳。临近40岁,感慨于青春的流逝,去上海出差时,我特意给自己选了一身“Triumph”的比基尼。那天,当我穿着那身印着抽象图案的“比基尼”出现在大家面前时,他们都叫了起来,而我从邓明飞的眼睛里读到了太多的欣赏与喜欢。
我们在大海中游泳,这些人中间,我和邓明飞的水性最好。我们向大海深处游去。在大海中畅游的感觉非常好,蓝天白云、波涛荡漾,我和邓明飞开心地游着,偶尔的对视间,我们微笑着。突然,我的腿抽筋了,我痛苦的表情,让邓明飞意识到什么,他奋力向我游来,他抱住了我,我感受到了他身体的温度,那一刻,一股颤栗漫遍了我的全身。
那次海边之旅,让一切变得不同,我知道我和邓明飞彼此爱着,可是彼此的身份,让我们拼命压抑着这份感情。以后很长一段时间,我们很少见面。转眼间,夏天即将过去。很多个晚上,走在回家的路上,心中有些伤感,我内心深处有着那么多的不满足、那么多热切的渴望,却无人来和。
一个下午,我正在办公室忙碌,突然接到了邓明飞的电话,他告诉我他在我单位门口。我奔下楼去,邓明飞正等在不远的地方,他那样深情地凝望着我,他的眼神里满是柔情、满是痛苦,而我的心就那样地痛了。我梦游般走向邓明飞,他拉起了我的手,不容置疑地对我说,“跟我走”。我们上了车,车子驶上了高速公路。邓明飞说,“伊娃,我要一个属于我们的晚上”。我无法抗拒。我给齐伟打了一个电话,我第一次对他撒了谎,说我出差了。那时,我心中有着一份绝然,我想为自己活一次。几个小时的路程,我和邓明飞来到了大海边。
8月底的大海,已没有了夏日的喧嚣。暮色苍茫时分,我和邓明飞在海边散步。我们说着很多的事情,而我们惊讶于我们有着那么多相同的感受、相似的心情。夜色降临,我们在大的露台上吃晚餐,天上新月如钩,远处是苍茫的大海,白色的浪花不时涌上海岸,烟花与孔明灯闪亮了天空,一切都浪漫得无以复加。我和邓明飞小酌着干红,他那深情款款的目光,让我有着近乎融化的感觉,让我想起一句诗,“什么时候融化/让我像糖一样坍塌在你白玉的脚下”。当远处传来《滚滚红尘》的旋律时,邓明飞起身邀我跳舞。
“起初不经意的你,和少年不经事的我,红尘中的情缘,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”,一直很喜欢那部《滚滚红尘》,喜欢女主人公裹着披肩,赤脚踩在男主人公脚背上起舞的镜头。此时,海边的夜空格外寥阔,我则任性地将脚上的高跟鞋踢掉,我赤着脚,舞着、旋转着,裙裾飞扬、长发飘飘,我愿意在我最爱的男人面前展现我风情的一面。而邓明飞那满是爱恋的眼神,给了我作为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。
夜深了,邓明飞将我抱起,向房间走去。我害羞得像个孩子,闭着眼睛蜷在他的怀里。邓明飞将我轻轻地放在了床上,我感到一股沉重的鼻息向我迫近,我紧张着、却又渴望着,当邓明飞的唇触到我的唇时,我感到一股温暖的潮水从我身体深处漫出,我忍不住紧紧地拥住了他……
那一夜,下了大雨。我和邓明飞久久缠绵着,汪洋恣肆、蚀骨销魂的感觉,刻骨铭心。我渴望着时光的停驻,但晨曦依然泛白了窗帘。天亮时分,我和邓明飞去了海湾,太阳出来了,海面上金黄得耀眼,缤纷的渔船在阳光下呼吸着,我们在高高的崖边站立着,邓明飞从后面拥住了我,他温热的呼吸在我的耳边起伏,我的眼泪落了下来,一生之中,只能在这样一个地方,在这样一个时候,拥有这样一个人,生命从此与众不同。
我和邓明飞回到了徐州。以后的日子里,我们依然在各自的生活中忙碌着。偶尔相聚时,我们依然沉默着,但深深的一眼,我们便读懂了彼此的心迹。下雨的晚上,在听一首歌,“谁让瞬间像永远,谁让未来像从前,视而不见别的美,生命的画面停在你的脸”,真正的爱是没有要求的,我知道我们都活着,而且开心着,这便是最大的幸福。我知道很多年后,当我想起那个夏天,心中依然是一阵温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