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述:我生女儿 老公让小三给他生儿子
【倾诉者】
往事 青涩浪漫
爱情的尽头是什么?是无视还是背叛?抑或兼而有之?不过我已经不执著于答案,因为自尊已被人碾到脚底,因为希望已被人生生撕碎,此刻,我能做的唯有转身。
第一次见到云展时我只有十二岁,地点是初一(三)班,我们被老师安排到同一张课桌前。那时的男女同学间很少讲话,即便是同桌,也往往横眉冷目。我和云展不同,尽管也知道避嫌,表面上也并不友好,但私下里我们常偷传字条,或玩些交换礼物的小把戏,懵懂生涩的爱情已在彼此心中萌芽。
初中三年,我和云展始终保持着秘密而友好的关系,到了高中,却被分到不同班级。但任何距离都改变不了我们的亲密。
十六岁那年,云展握着我的手无比认真地承诺:芊芊,我一定要娶你做老婆。十七岁那年,云展竟然忘记了我的生日,我既伤心又失望,又等了他一个月,可这个笨蛋还是记不起来,恼怒的我提出分手,云展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。十八岁那年,我们凑钱在外面租了间房子,时常逃课去那里幽会,我们像小夫妻一样买菜、做饭、聊天、吵架……
后来我们都上了大学,在同一座城市,却不是同一所学校。只要有时间,我就去找云展,跟他挤住在校外的小棚屋,40摄氏度的高温下,一个小风扇也能让我们安然入眠。
云展也常来看我,悠长的午后,他骑着单车,车后架上放着一个西瓜或者其他我爱吃的零食,他一脚蹬车一脚踩地,在女生宿舍楼下高喊:何芊芊,有帅哥找。
转眼大学毕业,云展在本地找到工作,我却被父母安排回老家,我当然不肯,因为时空差距而导致爱情失败的例子还少吗?我做了父母的不孝女,拒绝了他们的好意,为了爱情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。
我们同居了,尽管没有结婚,但我的表现绝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真正的妻子,洗衣、做饭、打扫,我想让爱人感受到最真切的温暖。对于我的付出,云展也曾心怀感激,他说:“我该怎么报答你呢?也许只有爱你一辈子。”
背叛 丑恶狰狞
为什么美好都在回忆里?为什么丑恶都在现实中?我搞不懂其中的奥秘,只能毫无防备地面对、接受。
当一切尘埃落定时,我和云展结婚了,很快我就有了身孕,十个月后,女儿来到这个世界。云展变得越来越忙,他总在不停地上班、加班、出差,我们的交流越来越少,很多时候都是擦肩而过,即便那样,我也从没怀疑过彼此的感情,我以为爱情沉淀之后就是如此,平静而深沉。
幸福终止在2013年5月8日,那天我和往常一样从单位下班,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,是个女人,她说她是云展的女朋友,他们在一起已经三年,云展给她买了房子,她为云展做过两次人工流产。
我甚至没跟对方理论,急匆匆就挂断电话,那一刻,连走路的力气都已丧失。我坐在马路沿儿上,大口地喘着气,让沸腾的头脑慢慢冷却。等清醒过来后,我发现自己竟站在马路正中,车流从我身畔呼啸而过……我梦游一样回到家,女儿已放学回来,正等在门口:“妈妈,你怎么才回来。”我疯了一样抱住女儿,泪水奔涌而出:“宝贝儿,你爸不要我们了。”
这么多年来,云展是我生命中除了父亲之外的唯一男人,我把所有都给了他:青春、爱情、未来,他几乎就是我的全部。我曾无数次设想过我们的未来,有美好的愿望,也有不快的猜测,唯独没想过他的背叛。
云展否认那女人在电话中的讲述,他说他是被陷害的,自始至终,那个女人都是牵着他鼻子走,他也很痛苦,也曾想对我吐露真相,但说不出口,因为担心我无法承受。
我不能相信,也无法相信,以前无法承受?现在就能承受?有什么样的陷害能让他和她在一起整整三年,而且她还怀孕两次?云展请求我的原谅,他保证跟那边一刀两断,“如果你肯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的心;如果你坚持离婚,那么我以后也坚决不娶,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真爱的女人。”
挽回 拖泥带水
我听着云展的誓言,心中却泛起丝丝凉意,当年我有个好友,她的丈夫也曾出轨,真相大白时那男人也是这般说辞,可结果呢,他们刚刚分居,那男人就跟姘头住到了一起。
为了让我安心,云展说他会跟那边签下协议,如果我还不放心,可以全程监督。我去了,只为看清自己的对手。那是个完全超出我想象的女人,既不漂亮,也不温柔,甚至比云展还大上几岁。女人曾有过婚史,还有孩子,但孩子跟着男方。他们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相识,越走越近,直至越轨。他们在一起的三年里,女人先后两次怀孕,在做完B超,鉴定是女婴后均进行人工流产,为了补偿这些,云展在老区为她买下一套二手房,那里也是云展的第二个家。
在获悉这一切后,我突然有些明白,哦,原来是这样。我生下女儿后,云展虽未表现出明显不满,但话里行间仍流露出对儿子的向往。我和云展都是自由职业者,生二胎也未尝不可,我曾认真考虑过这事,本着负责的原则,也多次规劝云展戒烟戒酒、养生健体,但他始终推三阻四,原来是有人帮他圆梦,无怨无悔地为他做生育机器。可是,他爱她吗?如果爱,他怎么舍得让她一而再地怀孕、流产?如果不爱,他又怎会愿意生下他们共同的孩子?
他们的协议最终还是签了下来,大意是房子归那女人,两人从此后恩断义绝。
我具备天下女人共有的劣根性:软弱、虚荣、浅薄。为了维持这段婚姻,为了让女儿健康成长,为了留住那个或许已不爱我的男人,我选择了原谅。但同时我也深知,有些东西,一旦破碎后再也无法还原。
事情就这么完结了?错!哪儿有那么简单,也许一切才刚刚开始。
解脱 我心已决
云展开始喝酒,喝完就找茬儿吵架。他说这个家全靠他一人支撑,为此他背负了如山压力,而我,不过像只母鸡一样守着窝。他还说当年我曾跟某个男同事眉来眼去,即便没有出轨事实也有精神逃离,如果不是他力挽狂澜,也许我会错得比他更离谱……听着云展的话,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冷却,原来他是这样看我。
结婚几年来,我和云展一直保持着经济AA制,从没主动伸手跟他要过钱,他的事业要发展,我竭尽全力支持他,他的收入比我高,我还经常担心他没钱花,多次补贴给他。可他呢,把钱都花在了小三儿身上,为她买房,让她生子。还有我那所谓的“婚外情”,更是可笑无比,欲加之罪何患无辞,云展不过是在为自己的错误寻找平衡点。说到这里,我倒想起另一件事,当初那小三儿曾在电话里这样告诉我:如果她怀的是个男孩儿,云展早就跟我离婚,娶她回家了。当初我只觉得是那女人的一厢情愿,现在想想,她的话未必不是事实。
一直以来,我的世界太简单(因为只有他),而他的世界却太复杂(有着各种各样的诱惑和选择),这种简单和复杂不能和谐统一,于是,矛盾日积月累,只是我迟钝到视而不见。我承认我也有错,错在太过自信,但云展更有错,也错得更离谱,他的错误建立在背叛的基础之上。想到这种种不堪,我真有一死了之的念头,这么痛苦的人生,不要也罢,来世投胎做个聪明人吧,别再这么傻。
我想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案,问过朋友,也咨询过专家,直到有一天,一个人对我说:我们就有两只手,不放下,就不会再握住幸福。这句话如当头棒喝,当即让我的心头一片清明,也许我忍辱负重换回来的这所谓“和平”,不过是个假象;也许面对现实、壮士断腕才是我的明智选择。
我开始考虑离婚,这个念头一旦冒出便迅速壮大,再也压抑不住。我跟云展摊牌,与其这样互相折磨,不如一拍两散,但鉴于他是过错方,孩子归我,财产也得归我。这不是勒索,而是公平。云展不同意,他的不同意源于两个方面:首先,他不想离婚;其次,即便离婚,他也不接受这样的财产分割方案。
云展的反应越发让我看清他的卑劣和无耻,不管他怎样纠缠,这个婚我是离定了,如能和平解决那再好不过,否则的话我不惜对簿公堂。当初云展和那女人的分手协议我曾复印过一份,现在它就放在我的包里,那将是我讨回正义的有力武器。
■ 记者手记
生活里总有一些事情是让我们不能轻易原谅的,爱情的逃离中,会有不堪的伤心,婚姻的阴霾下,会有荒唐的绝情。很多时候,宽容似乎都无从谈起,因为结果已无法改变,因为别人并无真诚悔意。即便我们勉强选择原谅,也最终会形成一道柔软的伤口,表面愈合了,可一碰就再次出血。
如果不能原谅,那就不要勉强,我们都是凡人,即便高尚也不能完全脱离世俗的爱恨愁肠,这不是软弱,而是生活的智慧,生活在向新的方向发展,无须要把别人的错误长成自己的一道伤口!望芊芊早日走出阴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