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述:隔壁寂寞少妇 – 女娲之爱

口述:隔壁寂寞少妇

女娲之爱导读:我叫沫然,和我的名字一样,我是那种文弱的教书匠型的男人。说我自己是男人,也许你会觉得有些牵强,因为在外人看来,我只不过是我老婆胯下的一个薯条,她什么时候想吃了想用了,我便是她宰割的对象……

我叫沫然,和我的名字一样,我是那种文弱的教书匠型的男人。说我自己是男人,也许你会觉得有些牵强,因为在外人看来,我只不过是我老婆胯下的一个薯条,她什么时候想吃了想用了,我便是她宰割的对象;而当她没有兴趣的时候,我则是墙角处无人问津的墙头草。

我老婆是一家外企的高官,经常到外地出差,有时候一走就是几天,甚至十几天。每次,她走之前的前个晚上,我们会在这个晚上享受床第之欢。这样的晚上,我经历着,但每次我总是觉得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,老婆身高马大,性欲很强,因此,这方面,老婆对我意见也很大,说我笨,不仅工作不行,连满足女人那方面的要求都不行,当初真是看错人了。

于是,我经常和同事聊起这个事,同事笑着说:不是你不行,是你家那位那方面要求太高,让谁谁也满足不了她。作为男人,我深知这方面的重要性,如果不能在事业上压住自己的女人,就必须在爱上拴住自己的女人,否则再好再性感再气质的女人,在你身边也只能观赏,采不到摸不着。

虽然老婆得不到满足,我已经神疲力尽,但是老婆一次出差要十几天,我的心里也乱洋洋。有时候,整天胡思乱想,连课也上不下去了。我猜想,晚上老婆是不是正在别的男人怀里,每每想到这,我总是感到十分的气愤,和老婆结婚三年了,她不要孩子也罢了,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乱搞,我还是他男人么。

那次,老婆出差时说她可能要出去十几天,业务忙就少给她打电话了。我没有给她打电话,甚至一次都没有,因为我知道她走了,我也要寻找我的欢乐。

我家隔壁是个离婚好几年的女人,名字很好听叫白雪。身材好,皮肤很白,每次在门口遇到她,我都感到全身发热。白雪每次见到我总是主动和我打招呼,有时候我没看到,她老远就喊住我,我们一块上楼,一块开门。

由于楼道窄,上楼的时候我们时不时摩擦着对方的身体,她的胳膊软软的,很滑。白雪似乎对我也有那个意思,她经常对我说,你老婆经常出差,你一个大男人不大会做饭,就到我家来吃吧,反正我一个人做多了也吃不了。

我老婆出差十几天,胡思乱想老婆在外面和别的男人搞,我决心也要报复一下。我再次碰见了白雪,白雪这一天穿了一件很薄白色紧身裤,上身是一个红色马甲。她看见我从楼上下来,叫住我说:她又出差了吧。晚上去我家吃饭吧,我一个朋友过来,他喝酒,我不能喝,你过去陪陪他。这一次,我没有拒绝。

这个晚上,我敲门进了白雪的家,虽然是邻居,但这是第一次到她的家里来。白雪的屋子里有些零乱,她告诉我,平时没有时间收拾,一个人过久了也懒了,别取笑她。我说:没事,一个人的日子自由。白雪早就煮好了饭菜,桌上放着酒,我问他:她的朋友怎么没来?

白雪有些暧昧的眼神望着我说:他不来了。其实呢,我今晚就是想邀请你来我家陪陪我,陪我喝点酒,陪我说说话。白雪说着走过来,拉住我的手说:你不会拒绝今晚的,对吧?

这个晚上,桌上的菜凉了,而白雪卧室里的温度却很热。

隔壁

那对小情侣,刚搬来,就住在隔壁。胡枚不知道他们具体搬来多久了,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情侣还是夫妻,但看那稚气未脱的样子,不像是夫妻——至于他们的来历和名字,胡枚更是不感兴趣。胡枚其实挺防着这些陌生人的,除了隔壁,还有两家对面房,都是邻居,进进出出也是见过多次,胡枚故意不跟他们打招呼,永远保持一种刻意的距离,便感觉安全。要不是丈夫给女儿买了一辆童车,屋里又没多大的空间开,只好到楼道里去玩,胡枚轻易都不开门。

平时,女儿在楼道里玩,胡枚在屋里洗衣做饭,更多的时间是做从附近工厂领回来的手工,插件,一天能挣个三五十,也就一天的生活费。胡枚一心还得两用,一边做着活,一边得留意门外的女儿,听她有没有摔倒,哭了没,或者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,女儿会嘿嘿叫起来——女儿比妈妈更胆小,见到陌生人就嘿嘿叫。这时胡枚得放下手头的事,走出去看看,一是给女儿壮胆,二也是提防那些陌生人,偷抱孩子的新闻电视里每天都有。胡枚每次看都怕得张大嘴巴,问丈夫:“他们怎么办啊?”胡枚指的是丢了孩子的父母。

丈夫白天上班,晚上也时有加班,胡枚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小女儿,她无时无刻不保持警惕。听到女儿嘿嘿叫时,胡枚跑出去,有几次见到是隔壁的小情侣回来,拎着夜宵,女孩会朝女儿招招手,或者笑一下;男孩则绕过女儿,似乎很讨厌的样子。胡枚是看得出来,一个人喜欢孩子和不喜欢孩子,做妈妈的一看就知道。胡枚便觉得那男孩整天阴冷着脸,看谁都不正眼,十有八九不是个好人。

没过多久,胡枚的丈夫就接到房东的警告。房东说,你们一个楼道的人来向我投诉了,说你们的女儿中午老在楼道里玩童车,吵死人了,他们要午睡,下午还要上班呢……丈夫把房东的警告带回家,嘱咐胡枚少让女儿出去外面玩。胡枚一听,百分百肯定是隔壁的小情侣干的。再次遇到他们时,胡枚便更没了好脸色。

有时大半夜,隔壁的小情侣刚回来,在楼道里嘻嘻哈哈,一边吃着零食,开个门还争着耍闹,像是极好玩的样子。胡枚听着,便有点听不得他们高兴,胡枚说:“现在的女孩,真随便,现在的男孩也一样,真让人讨厌。”丈夫在看电视,问说谁呢。胡枚朝隔壁努努嘴,一面愤怒。丈夫在家的时间不多,就晚上回来睡觉,对隔壁邻居自然不了解。丈夫也是谨慎怕事的人,他压低声音说:“别人家的事,少管,少管。”胡枚也是这么想,问题是人家已经管到女儿的头上来了啊,虽是吵到了他们,毕竟是孩子,就不能原谅一下、将就一下吗?胡枚觉得有点被欺负了。但以胡枚的性子,她也只是暗地里厌恶一些人家,说些闲话,倒不至于上门找人吵架。不但如此,胡枚还真的有意让女儿少在楼道上玩了,说到底还是怕惹麻烦。

夏天到了的时候,东面窗口有风,胡枚便和丈夫说把床移到东面窗下,通下气,不至于在小房间里闷热得很,打一夜风扇,省下的电可以让她少做一天的手工呢。丈夫没什么意见,让胡枚自己安排,他每天总是很累,回到家,洗了澡,顶多看会电视就上床睡觉,对家事一概不管,甚至对女儿也没多少关心。胡枚当然没怪丈夫,丈夫工作那么累,她怎么样也得理解。

移了床位的第一天晚上,胡枚就听到了怪声。说是怪声,其实也不怪,就是吱吱呀呀床铺晃动的声响,间或有女孩叫床的声音。胡枚吓了一跳。声音正好来自隔壁。这对狗男女!胡枚在心里骂了一句。她实在有些难为情,她从来都是老老实实、规规矩矩那种,不叫一声也不哼一声,甚至稍稍有些主动,她都会感到羞耻。如今听见隔壁传来的竟然是女孩呻吟一般的叫床声,她简直有些受不住。她翻身看了看身边躺着的丈夫,只见他鼾声已起,睡得比谁都死。幸好。丈夫没见到。

之后,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来自隔壁的“奇怪”的声音,而且持续时间很长,一折腾就是一个钟,或者刚静下来一会,接着又开始响起。有时候也有吵架声,女孩嘤嘤的哭声,突然就不哭了,吱吱呀呀的声音接着又响了起来。似乎他们开心的时候和不开心的时候都是一样的结果——男女吵了架还能做爱,胡枚怎么样也无法理解——胡枚开始有些心烦意乱,她尽量闭眼,想睡过去,像丈夫那样,两耳不闻墙外声,但不行,眼睛一闭,脑海里便浮现一男一女重叠在一起运动的影像。她恨自己净想些不该想的,多大年纪了,女儿都五岁了。胡枚早就觉得自己已经是过了那种时候的女人了,村里的妇女不都是这样吗?生了孩子,就不跟男人那么黏糊了。总之她看见的便是如此,待自己结婚生子,她也便耻于跟丈夫提及男女之事。丈夫也是个实诚人。胡枚数了数,该了三个月的时间没和丈夫做爱了。奇怪的是,在没听到隔壁的响声之前,她也是不想的,甚至差点都忘了夫妻之间还能干那事。以前即使有,大多也是草草收场,别说衣服没脱,连裤子都是褪在膝盖处,直截了当三五下,丈夫就累得趴下,然后呼呼大睡。丈夫说膝盖顶着床板,磕着痛。胡枚也一样,也感觉下身难受,恨不得丈夫快点,或者干脆不做。再说,女儿在一天天长大,那些事也就越来越不方便了。正因为此,胡枚一直觉得做爱是一件难受的事情,如果不是为了生孩子,谁也不想做那事。如今,隔壁的小情侣何以能乐此不疲做那么久?那女孩的喊叫究竟是难受还是好受?这些问题一下子像口香糖般粘在了胡枚的大脑处,抠不掉,也忘不了。

胡枚说:“咱还是把床移回去吧。”

丈夫说:“为什么?这里窗口通风,晚上睡着挺舒服的。”

胡枚答不出为什么,她又不敢把晚上听到的声音告诉丈夫。也不是不敢,终究是不好意思。怕丈夫误解了她的意思,以为她是一个满脑子没好想法的女人。

既然不能把床移回原来的小房间,胡枚便想着让隔壁安静。这似乎又是不可能的事情,谁管得了一对小情侣的亲密呢?但胡枚一想到女儿玩童车吵到他们睡午觉都被投诉,便觉得他们深夜做爱害得胡枚睡不着,似乎还要更严重一些,还更需要遭受投诉一些。然而摆在面前的困难是:胡枚如何向房东开口。房东整天骂骂咧咧的样子,胡枚早就讨厌,觉得他是一个不好说话的男人。

胡枚睡不着,她像是患上了失眠症。隔壁的声响如期响起的夜晚,她睡不着;隔壁没有任何声响的夜晚,她也睡不着,她睡不着在干什么,似乎便是在等待着声音的响起。意识到这点她又觉出羞辱,不该是这样的,她应该痛恨,而不是期待,哪怕是一点点、一丝丝。她起床,在房间里踱步,去卫生间把本应该留着明天洗的衣服都洗了,再到阳台上站一会,看别人家的灯火一盏盏熄灭,才回到床上,躺下,还是睡不着。丈夫从始至终都没有中断过那轻微的鼾声,时不时还说一两句梦话。她真羡慕丈夫的睡眠;女儿也睡得很香……仿佛一种毒,侵入他们这个小小的家庭,结果却只毒害到了胡枚一个人。胡枚便怀疑那毒根本就不是毒,而是自身出了什么问题。换句话说,她的失眠不是因为隔壁的声响;或者说,隔壁的声响其实来自她身体的内部。

进入夏天,每到夜晚,楼下的小公园便有人在跳舞,拙劣的音箱放着大而空洞的轻快音乐。去那跳舞的多是附近社区的老人和工业区的小青年,跳的舞也是那种简单的12步16步之类。刚开始人不多,后来声势渐大,有人不断加入,直至成了一个集体舞场,规模颇大,围观者众。胡枚有时没事会带女儿下去围观,女儿活跃,看大人们跳舞,一边也扭了起来。胡枚倒害羞,心里也羡慕那些敢于跳起来的人,那扭动的身姿还是挺好看的,可她就打不破一层心理障碍,不敢加入其中。她想着跳累了,回家估计很快就能睡过去,困扰自己的失眠或许还能根治。

有一天夜里,胡枚竟在小公园里遇到了隔壁的小情侣。这对小情侣出乎胡枚意料的活跃,他们混在人群里跳舞,看样子对舞蹈很熟练,也跳得很好。一会舞场换了一种音乐,全场跳起了另一种舞蹈,一男一女对跳,跳恰恰。胡枚不知道那叫什么舞,却让她一下子兴奋起来。胡枚看见隔壁的小情侣还是跳得很好,男孩壮实的身体和女孩颀长的身材,仿佛就是为了舞蹈而生。胡枚有些感慨,看着他们搂在一起的身体,不由着又想起他们赤裸裸重叠在床上的身影。不得不承认,这是一对充满激动和欢乐的情侣,和胡枚生活状态比起来,他们的生活状态更值得让人羡慕。

胡枚假装不去看他们,要是之前遇见,她会没有好脸色,但这次,她有些不好意思。胡枚真不想面对他们,仿佛他们已经知道胡枚每天夜里心里的秘密似的。

“咦,大姐,你也来啊……”小情侣再次从胡枚的眼前过去时,女孩看到了胡枚,和胡枚牵着的也在扭动着身体的女儿,女孩停下来跟胡枚打招呼,有点兴奋。胡枚真想不到她会和自己打招呼,虽说住隔壁,她们之间可一句话都没说过,在楼道里遇见也都是彼此绷着脸。胡枚还在发愣,女孩却在面前蹦蹦跳跳起来,像是和胡枚很熟似的,突然相遇了,女孩说:“来吧,大姐,一起跳……”胡枚不好意思,摆手,说:“我不会。”“我教你……”女孩灿烂地笑着。还没等胡枚反应过来,手里牵着的女儿已经被拉到舞场中间去了,女儿很开心,也嚷着“妈妈来呀”。“来吧,很容易的。”女孩又拉了一把,这次就把胡枚拉到舞场里去了。实在尴尬,胡枚的脸都红了,觉得所有人都在看着她。幸好现场的灯光不是很亮,幸好胡枚觉得自己的容貌别人看得不是很清楚。豁出去了。胡枚跟着女孩跳了起来。胡枚其实不是不会跳,她只是不太敢在陌生人面前跳,她年轻的时候和姐妹们还跳过迪斯科的,姐妹们都说她迪斯科跳得好,只是后来结婚,她便不再跳了,也认为结了婚还跳不够稳重。如今胡枚身体里的舞蹈按钮一旦被揿开,便有点收不住,她很快就进入了状态。女孩说:“大姐,看不出来哦,你跳得很好啊……”跳了舞,女孩还去买了饮料,给胡枚一罐王老吉,给胡枚的女儿一罐营养快线。现在看起来,他们不像是因为女儿玩童车吵到他们睡午觉而去找房东投诉的人。他们还有些亲切,有些孩子一样的好玩。一夜之间,胡枚对他们的印象有了好转,如果用点心交往,似乎还可以交上比较好的朋友。

整个夏天,胡枚时不时会参加小公园的舞蹈,每次也都能遇到隔壁的小情侣,他们看样子是一夜不落的。他们已经成了很熟的人,当然胡枚只和女孩熟,男孩一般还是站一边,还是阴冷着脸,偶尔也笑一下,勉强的样子。每次跳舞回来,出了身汗,洗个凉水澡,大多能睡个好觉,虽然时不时还是能听到隔壁的声响,还是把胡枚的心挠得痒痒的,但这痒痒和之前的痒痒不一样了,现在的痒痒竟然有些美好。有几次,受了邀请,胡枚进了隔壁家,有时是为了看女孩显摆他们在外游玩的照片,有时是过去吃顿饺子,或者吃一块西瓜……胡枚自然乐意,一般是男孩不在的时候。要知道,这些年来,她可从没和一个邻居走得如此亲近。胡枚每次进隔壁家,不知怎么,第一眼留意的便是他们的床,倏忽在脑中闪现的影像还是他们重叠在一起的身体。胡枚已经阻止不了自己这个多少有点偷窥的想法。他们的床有些特别,木板床上还放了厚床垫,就显得有些高。木床是房东配套的,床垫显然是自己买的。胡枚想到丈夫和她做完事总是嚷着膝盖痛,猜想他们垫着床垫便是为了让男孩的膝盖不痛。胡枚有点惊讶,他们能把晚上那么点事当个事去对待,胡枚可没有,即使丈夫嚷着膝盖痛,她也从未想过做些什么,好让丈夫做那事可以膝盖不痛。说到底,胡枚有点没心没肺,或者没把那事当事。胡枚盯着人家的床看,别人没什么,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,像是已经窥视到了别人难以启齿的秘密一般。

往后的日子,胡枚似乎啥都不想,就想着给自家的床也放一个床垫。本是为丈夫着想的事,却迟迟没敢跟丈夫说起。有一天还是说了,胡枚说咱买个床垫好不好。丈夫一口饭嚼到一半,问为什么。胡枚竟说不出话来,半天才说:“好看。”丈夫说:“好看干吗啊,这么热的天,还垫那个,还是床板凉快啊。”胡枚没再说什么,吃了饭,哄了女儿吃,再收拾碗筷洗刷,做好这些,丈夫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。丈夫说:“走啦。”丈夫朝女儿招手,说拜拜。女儿朝爸爸也说拜拜。这时胡枚突然说:“你晚上下班买个床垫回来。”语气坚定,容不得人反驳的样子。丈夫愣了一下,终于说:“好吧。”胡枚心里一喜。似乎生活的一切美好都会随着一张床垫的光临而到来。胡枚整个下午都充满期待,像是等着一位贵客来家里做客。丈夫果真听话,还没上楼就按门铃跟胡枚说床垫买回来了。胡枚想出去帮忙,却看见隔壁的男孩帮着丈夫一起已经把新床垫抬了上来,后面还跟着女孩,他们也刚好下班。丈夫客气地道谢,他还不知道隔壁一家和胡枚其实已经很熟了。女孩笑着,看胡枚。胡枚的脸瞬间就红了。胡枚害羞,她想惨啦,女孩一定已经猜透她的心思。胡枚真不愿意让女孩知道她也买了床垫回来,为什么而买?还不是天知地知我知你知的事情。女孩越笑,胡枚的脸越是红得发热。

一个轻松的氛围,女孩过来帮胡枚做手工,问一天能做多少钱,胡枚说勤快的话可以赚个七八十。女孩说她辞工回来做手工还好一点工厂的工资并不高。语气当然是半开玩笑的。胡枚说我是没办法孩子缠着要不到工厂做工好玩得很。胡枚是做过工厂的,做的也是插件的活。胡枚便是在厂里认识了现在的丈夫,丈夫是个修理工,工资不错,人也老实,胡枚二话不说就喜欢上了,那时厂里的人都说修理工有前途,以后能当工程师。胡枚信了,可是五年过去了,丈夫还是个修理工。现在的胡枚倒不是那么在乎丈夫能不能当上工程师,只是认为当时的想法有些天真,对男人的要求也太低了点。要是现在,摆在面前两个男人,一个是工程师,一个是日后能当上工程师的修理工,胡枚准会选择工程师,还是二话不说。美好的愿望,这东西,通常有些不靠谱。当然,胡枚对现在的丈夫还是满意的,至少挑不出大毛病。当然,除了那个……就是女孩突然说起的高潮。女孩接着说:“我们女人啊,有了高潮,才会感觉幸福……”单是“高潮”二字,胡枚一时还反应不过来,以为女孩说起的是某部连续剧的高潮。女孩似乎还看了一眼胡枚新买的床垫。那床垫刚好搁在木床之上,使得整个床看起来有点高,胡枚怕女儿半夜摔床底下,不敢让女儿睡旁边了……胡枚最终明白了女孩的意思,胡枚当然听说过高潮,只是一直不知道它究竟是何物,是好是坏,胡枚更无从知道。既然女孩说起了,胡枚便有些兴奋,觉得可以从女孩那学到点什么,反正大家都是女人,也就没必要把锣鼓藏在袖子里敲了。让胡枚感觉惊讶的是,眼前这个女孩年纪轻轻,却懂得那么多,颇有让胡枚大开眼界的意思。

“你这里怎么啦?”胡枚指着女孩脸上一块瘀青,想转移一下话题。

“被他打的,我高潮一来,在他背上抓出了几道血痕,他便打了我一拳。”女孩口气平淡,似乎是很平常的事。

胡枚“啊”了一声,她真弄不懂隔壁这对小情侣。于是胡枚想象着他们每晚做爱其实就是一场打斗,或者是打斗的延续。他们还能在打斗中感觉美好。胡枚都三十多岁的人了,怎么想也想不明白。胡枚想试一下。

胡枚第一次没穿衣服就上了床,拉来一张薄被盖上,就等着丈夫归来。她竟然有些发抖,像是连续剧里那些被扔上老爷的床的丫鬟或黄花闺女。胡枚紧张,如同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。丈夫回来后,洗澡,奇怪胡枚怎么躺床上,问是不是病了。胡枚说没病,就想早点睡觉。声音竟也颤了起来。待丈夫上床,拉了被子,才知道女人赤身裸体。他竟被吓一跳。胡枚红了脸,第一次主动朝男人压过来。

胡枚问:“膝盖不痛吧?”丈夫说不痛。胡枚说:“买了床垫,就是为了你的膝盖不痛。”丈夫嘿嘿笑着。丈夫很快就睡过去了。胡枚这才想起隔壁,想起女孩,要是没有女孩的提醒,似乎便体验不到这般的美好。胡枚对女孩有了感激的意思。

第二天,胡枚在楼道里遇到女孩,女孩笑,凑过脸来,说:“昨晚我听到了。”胡枚打了她一下,扑哧也笑了。那一刻,胡枚视女孩亲如姐妹。

这个夏天便过得有些美好,往年天气一热,各方面都难受,闷、流汗、浑身不舒坦,别说是下楼去跳舞,晚上夫妻俩都不愿意碰对方。如今,胡枚夜里跳了舞回来,冲凉洗刷,赤裸着身子躺在床上,东窗的风吹进来,惬意凉爽,丈夫回来,也冲凉洗刷,然后夫妻俩做爱,直到折腾得汗流浃背,方才松懈下来。胡枚竟十分体验这流汗、气喘吁吁的过程,觉得世间之事再也没有这般美好的了;丈夫也乐意,发现宝藏似的,否则也不会上了夜班回来还那么的兴致勃勃。胡枚打俏着问:“现在怎么这么好?”丈夫还是嘿嘿笑着,“膝盖不痛了啊。”胡枚觉得膝盖不痛是其一,其二还是心态。

一天夜里,胡枚和丈夫刚要上床睡觉,就听见隔壁吵了起来。隔壁吵架是经常的事,胡枚也没多在意。但这次似乎不一样,除了吵架,还打架,不时有锅碗瓢盆摔在地上的声音。胡枚想开门出去看看,丈夫却阻止,丈夫说人家小情侣床头打架床尾合你凑什么热闹啊。胡枚想想也有道理。隔了一会,便听见隔壁房打开了门,有脚步声走出来,接着又有脚步声走出来,两个脚步声在楼道里拉扯,像是在抢着什么东西。男的叫:“你别走。”女的说:“老娘今天非走不可。”男的说:“求求你,我需要你……”似乎还哭了。女的说:“留着跟你妈说。”这话似乎把男的激怒了,男的说:“妈的,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外面有人啊……”女的说:“我喜欢,你管不着,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啊。”说着噔噔噔下楼去了,男的叫了几声,然后进屋,嘭的一声把门关上。接着男的在屋里哭,继续摔东西,弄得胡枚夫妻俩睡不着觉,像是耳边放着一长串鞭炮。

丈夫说:“现在的小青年,真随便,打打闹闹,换对象比换衣服还频繁。”

胡枚没说什么,她有点惊讶。胡枚不知道女孩这一出走会去哪儿,转而又想,这样的担忧太多余了,像她那样的女孩,还怕没有一个去处,或许真如男孩所说,女孩已经有了别的男人才会选择离开的。胡枚曾经觉得他们是极为般配的一对,这么一散,倒有些可惜。胡枚又觉得想太多了,犯不着,说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?甚至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。不说女孩和胡枚算是认识,就算真是好朋友,遇到这样子的事,人家一走了之,估计也就一辈子见不着脸。胡枚以前在工厂也认识不少姐妹,如今还不是散落一方,一辈子都不得见。

没过几天,男孩也搬走了。男孩搬家那天,来敲胡枚的门。男孩说有些东西不带走了,要送给胡枚,问要不要?胡枚感觉惊讶,面前的男孩还是阴沉着脸,脸上还有几道伤痕,估计是吵架时被女孩抓的。胡枚突然有些可怜他。胡枚最终要了几张凳子和一个鞋架。其实隔壁屋里的东西已经被摔得差不多,男孩能搬走的就是一个床垫。胡枚看着那床垫从隔壁房里搬出来,又搬下楼去,胡枚突然又想起了在那张床垫上重叠在一起的赤裸的身体,他们曾经在那上面获取了多少美好和欢乐。胡枚想着,不由有些伤感,为一对别离的情侣。

很快,隔壁房便被另一户人家租住了,胡枚对他们还是面目模糊,只知道他们搬了过来,还是一男一女,还是不知道他们是情侣还是夫妻。胡枚也懒得去关心。她正逐渐感觉到生活的平静与美好。突然有一天,丈夫回来说:“房东说咱们同个楼道的人去投诉了,说咱们晚上的动静弄得很大,哎,可把我羞的……”胡枚第一反应倒不是羞,而是气,才想起早上出去买菜时房东怎么眼巴巴盯着她看。胡枚说肯定是隔壁家,怎么这样?管人家这么些事?胡枚想起那时,隔壁家弄得她都失眠了,她也没去投诉过啊。气归气,说归说,胡枚还是把床移回到了原来的小房间,靠着西窗,不会惊扰到别人,就是热点——幸好,秋天快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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