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学会让我放下初恋的他 – 女娲之爱

同学会让我放下初恋的他

(图文无关)

  人的记忆有时像个密码箱,平时怎么也打不开。忽然有一天,不知哪件事、哪个人开启了密码,往事就全飞了出来。

  其实,高中同学已经聚会过很多次了,只是我一直缺席。

  自从大二那年秋天以后,我就很少回老家了。大学毕业后,我留在了天津,工作、谈恋爱、结婚、生孩子……一步一步走来,生活日趋平稳、平淡,每天像固定了程序的机器人一样,做着重复的事。过去的很多人、很多事,都渐渐淡忘了,包括分别近二十年的高中同学——除了偶尔在校友录里了解一下他们的近况,我连有些人的模样都快记不清了。

  去年秋天,方桥的名字出现在校友录中,让我一下子想起了佟海。当年,他们俩是好朋友。

  犹豫了一瞬间后,我问方桥:“知道佟海他们最近怎么样吗?”

  方桥一向喜欢调侃,他呵呵笑着说:“你想他了吧!”

  “不是想‘他’,是想‘他们’。”我纠正他,“他和刘燕过得好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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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还行吧。他俩现在什么也没干,大概是钱赚得太多了,忙着数钱呢!呵呵。”

  我也跟着“呵呵”,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。如果当年佟海娶的不是刘燕而是我,不知现在的我们会过着怎样的生活?

  “过年的时候,大家想搞个同学聚会,大型的,到时候佟海也来。你能回来吗?”方桥问我。

  我想了一下,对他说:“有可能吧。现在不好确定,你先替我保密。”

  关掉电脑,我看着黑掉的屏幕发呆。要回去吗?这一天终于来了吗?真的来了吗?

  往事如烟,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……

  在那青涩如橄榄般的年纪,总有一些让人患得患失、久久回味的故事,不能忘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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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一次见到佟海,是在二十年前。

  那是高二,我在老家县城读书,分文理班的时候,从外班来了十几个同学,其中有个高高瘦瘦的男生,穿着银灰色的夹克和牛仔裤,表情冷漠而忧郁,酷极了。坐在我前面的刘燕告诉我,他叫佟海,是她的初中同学。佟海的父亲几年前得了绝症,后来就很少看到他笑了。“原来如此。”我第一次知道,没有笑容的男生要比侃侃而谈的男生更有“杀伤力”。

  不过,同窗两年,我和佟海没有说过话,虽然有过短暂的目光交流,每次都一触即逝。他总是独来独往、郁郁寡欢,除了方桥,似乎没有第二个朋友。

  到了高三,同学们开始相互写毕业留言,我本来不想参与,但想到高中毕业后,大家可能会分散到全国各地,想见一面很难,就在刘燕的怂恿下,也准备了一个留言本。几个要好的女同学写完后,我悄悄把本子给了佟海。本以为他会拒绝,没想到他默默地收下了。几天后,他把本子还给我,我轻轻翻开,里面是他为我写的一首小诗,还有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几句话,大意是他学习不好,想不到我会让他写留言,还说等我考上大学,就不会再记得他了。字里行间,流露出深深的自卑。

  我不知说什么好,好几天,都沉浸在没来由的伤感中。我暗暗对自己说:等我考上大学了,一定主动和他联系,让他知道,我不会瞧不起他,也不会不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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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黑色的七月过去,通知书来了,我考上了天津的一所大学。开学后,我兑现自己的诺言,第一封信就写给了他,内容无非是鼓励他落榜后别气馁,人生之路漫漫,实现理想的机会很多,还有我们的同学情谊地久天长等等。我们由此开始通信,他不断告诉我身边发生的各种事情,还有他心情的变化。当时,他的父亲已经去世,但在我的劝慰下,他没有悲伤到难以排解,而是听从我的鼓励,回到学校复读。然而,他的基础实在太差,哪怕考上一所最普通的院校,对他来说也像登天一样。

  那时,给他写信成了我的习惯,收他的信也成了习惯。要是一个星期看不到他的信,我就会心神不安、胡思乱想。但我一直认为,自己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好朋友。

  大一那年冬天,还没放寒假,他突然跑到天津来看我。他说他是逃课来的,当天就要回去。我陪他在校园里走,两人都很拘谨,没说太多话,但能感到彼此的关心。

  不久,我在他寄来的元旦贺卡上看到这样一句话——思念是件苦差事,然而我总是情不自禁。好友说:“你这同学好像对你有点意思。”我却不敢自作多情。那句话是印在贺卡上的,信里也并没有任何表达特殊感情的话,万一自己会错情,该多尴尬。我没有任何表示,回信依然是口号般的励志和谦虚的客套。现在想来,我简直太迟钝了,那是他鼓足勇气之后的第一次表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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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寒假,我没有见到他。我以为他会来找我,但是没有。我更加确信他对我没有那种感情,心里不由有些懊恼,赌气似的也不去找他。

  返校那天,我和好几个女同学一同去火车站。在站外,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——佟海和方桥推着自行车,好像在等人。看见我,方桥咧开大嘴冲他笑,用肘捅他说:“你看谁来了!”

  他猛然回头,眼中闪过惊喜的光亮,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,冲我深沉地点点头。我当时被一群女生簇拥着,来不及多想,简短打过招呼就去排队买票了。

  买票、检票、进了站台,到处都乱糟糟的,我边和大伙儿说话边下意识地四处张望,自己也不知在找什么。

  车进站了,站台上乱成一团。大家都抢着上车,我拎着巨大的箱子,磕磕绊绊地站在人群后面,怎么也挤不上去。正不知所措时,佟海不知从哪儿冲了过来,从后面用力把我推上了车。我还来不及说谢谢,车就开了。

  透过车窗,我看到他瘦高的身影像路标一样,久久立在站台上,渐渐消失不见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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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许多年后,笑琴也曾问过自己,当年的一段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情?抑或仅仅是少年时不得不经历的一种情愫?

  我和佟海依然书信往来,依然有种若有若无的情愫,谁也不说破。他又来看过我几次,我总劝他别耽误了学习。

  那年初夏,他又来了。我们一起在学校旁边的小吃店里吃了面,然后坐在体育场边上说话。都是我在不停地说。先叮嘱他好好复习、准备考试,再讲学校里的事,能说的都说完了,只好没话找话。

  “刘老师还好吧?我说的是咱们以前的班主任。”

  “好。”

  “教数学的张老师呢?”

  “好。”

  “那韩老师呢?”

  “好。”

  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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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,好像成心不多说一个字。我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。

  他问:“你还想知道谁呀?”我正在搜肠刮肚,顺口答道:“还没想好呢!”他忽然哧哧地笑了,伸出手指,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。我一惊,有些生气,又有些甜蜜,揉着额头,满脸发烫。他也很不好意思。两人都陷入了沉默。

  风吹过操场,柳树懒洋洋地晃动着枝条,一些器材静静立在操场边上——它们都见证了我们之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。

  从此,我们心里都有了一份默契,通信时虽没有恋人间的卿卿我我,但我知道,我们已不再是普通同学的关系了。我想象过我们未来的样子,如果他也能考来天津,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,我要带他去桃花堤看桃花,去塘沽看海,去五大道看那些漂亮的房子……然而,虽然有我给他加油,佟海也很努力,但他还是落榜了。

  高考后的很长时间,我都没收到他的信,暑假也没看到他。听说,他出外打工了,走时很落魄。我固执地一封接一封地给他写信,几乎把所有能用来开导他的话都说了,却始终没有他的回音。我黯然神伤。返校后,依然每天去看信箱,盼望着看到他熟悉的笔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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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天,我又去取信,在主楼前,看见一个高大孤独的身影,正冲着我微笑。我的心仿佛被电击了一样,还来不及说话,声音就哽咽了。

 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逃了课,和佟海在天津的大街小巷里消磨了一天。他始终神色郁郁、笑容牵强,像有什么难言之隐。我问他为什么不给我回信,他说他一直在省城打工,没收到信,平时太累,所以也没顾上给我写信。

  分别的时候,他忽然泪流满面、语不成声。我以为他舍不得和我分开,还开玩笑地说他太多愁善感。

  几天后,我就收到了他的信,薄薄的,不像往日。带着甜蜜和疑惑,我急切地打开信,还是那一手潇洒豪放的钢笔字,上面写的却是——

  “笑琴:我仔细想过了,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爱情,而是友情。把我的信和照片还给我,我们还是做同学和普通朋友吧。”

  我一时没看明白,反复读了好几遍,一个字一个字地读,终于明白了——这不是玩笑,而是真的,他要和我分手!我有些发蒙,大脑短路,不知自己怎么回的宿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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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坐在床铺上愣了好半天,我才哭出来。问自己该怎么办?是追问究竟还是一刀两断?一颗心像大海里的小船,左摇右摆、孤独无依,一会儿这样想,一会儿那样想,没有头绪。最后,我愤愤地对自己说:“分手就分手,看谁后悔!”带着快刀斩乱麻的想法,我迅速把他所有的信和照片装在一个大信封里,心情复杂地寄了出去。

  从此,我每天照常上课、打饭、上自习,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,谁也看不出我有什么不对,只有我自己知道,表面诈诈唬唬的我,心里却有着难以言说的痛。

  犹豫再三,笑琴下了好大决心,终于在春节之后只身上了回乡的火车。想起大二那年的秋天,她也是这样回的老家,却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。

  和佟海分手不久就是“十一”长假,我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回了老家。我去找过佟海,他不在家;我便顺路去看刘燕,想不到竟在那儿见到了佟海——原来他们就要结婚了!

  我一阵窒息,但还是强作镇定,装着高兴的样子问:“什么时候?希望能参加你们的婚礼!”他不说话,把头转向一边……

  第二天,我就回了天津,带着一颗因为被欺骗而伤痕累累的心。从那以后,除了过年,我宁肯在天津打工也不肯回家,刻意躲避同学的寻找。我不知道佟海和刘燕什么时候结的婚、婚后过得怎样,也不想知道。大学毕业后,我在天津开始了属于自己的生活。过去的一切,都留在了故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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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晃四五年过去了。我在天津有了自己的工作和家庭,丈夫和我相敬如宾,孩子健康、活泼。往事真的如烟雾般消散在记忆中,想不到有一天,我竟意外地接到了佟海的电话。

  得知电话那边是他的时候,我的心猛地一跳,一时手足无措,不知说什么好,只好淡淡地问候着:“你和刘燕都好吗?”

  “好。”他的声音成熟了许多,语气比过去更加缓慢、低沉,却还和过去一样惜字如金。

  接着是一阵难耐的沉默,远隔千里之遥,两人都感到了尴尬和陌生,很快便挂了电话。

  第二天,刘燕又给我打来电话,亲热地和我聊了很多。她告诉我,她和佟海这几年辗转各地创业,很辛苦,但她很开心。我不相信她不知道我和佟海之间的事,直觉中,佟海对她似乎也并不好,可她没有丝毫的抱怨和委屈,语气中流露的全是幸福和满足。那一刻我有种被打败的失落感,至少,她对佟海的爱是远远超过我的。

  此后,我和他们又断了联系。转眼又是很多年过去了,我迁入新居,买了电脑,又学会了上校友录。没看到佟海和刘燕的名字,我有些失望,又好像如释重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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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【后话】   和笑琴同时到达天津的,还有佟海寄来的一封厚厚的信。在一个有阳光的午后,笑琴读着这封信,泪如雨下。

  信的大意是 ——

  亲爱的笑琴:

 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。

  当年,我第二次高考失败,大学无望,在你面前越发自卑,不知该怎样面对你和我们之间的爱情。我太害怕失去你,就写了那封绝交信试探你,没想到就此失去了珍贵的初恋!那时的你一定很恨我吧!对不起,请原谅我当年的愚蠢!

  和刘燕结婚完全是母亲的意思。母亲年岁已大,渴望看到儿子早点成家立业。为了老人,也因为对自己的失望,我赌气结婚。婚后又因放不下过去,日子过得磕磕绊绊,伤害了无辜的妻子。这些年,我对刘燕始终不冷不热,她却一直真心对我、无怨无悔,我很对不起她!

  这次聚会能够看到你,我已心满意足了。知道你在天津过得很好,有个疼爱你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,我也放心了。祝福你们一家!

  从今天起,我也将努力做个好丈夫、好父亲,弥补过去对妻子和孩子的亏欠,学会好好爱自己身边的人。

  过去的一切都已过去,只有未来值得期待。

  再次祝福你,祝福我们每一个人!

  佟海

  正月初六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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